抽菸。

很多不抽菸的人看抽菸的人，只覺得這人不是一臉沉悶、無奈，或是充滿頹廢的氣息，再不然就是一副惹人厭的嘴臉。

當一個人從討厭煙味，變成一個吞雲吐霧的癮君子，是否當他回首過去、檢視當下自我時，只覺得諷刺？

國小、國中，我們對抽菸的原因與姿態總是好奇與崇拜，認為那就是酷帥、獨特的代表；高中、大學，對於抽菸慢慢變得見怪不怪，甚至進了社會前後，在壓力來襲時叼根菸也逐漸習以為常。我想，上述的人，應不在少數。

想過嗎？這樣的轉變，是從何時開始的呢？而菸這種東西，之於我們又為何物？每個人所抽的第一根菸，代表了什麼意義？承載了怎樣的回憶？渲染了哪種心情？一個人學會了抽菸，代表的是蛻變，墮落，還是成長？抑或啥也不是，你仍是從前的自己，只是給自己蒙上了看似惆悵的灰影？

我抽過菸，也想抽菸，但我不想改變現有的音色，也不想無法自制地被這水漲船高的幾十塊給綁著。我承認我早就深深愛上了藉由尼古丁與煙霧瀰漫呼吸這個世界伴隨而來的抑鬱感，可是它卻是我能不碰就不碰的東西。對我而言，它代表的是轉變，而轉變的不是我的靈魂，也不是我的意識，而是我的聲帶跟肺葉，僅此而已。

你呢？妳呢？它對你而言，是什麼？有多少人在低迷的時候拿起菸，之後卻讓它駕馭了你，成為你在快樂或悲傷都丟棄不掉的紙包草？

我說，不抽菸的人，永遠都不能明白菸對抽菸者來說所代表的事物或心情。他們只能看見當下抽菸者在煙霧下那無謂的臉，卻看不透臉蛋底下靈魂的思緒。他們可以指責這些人做作或是崇拜他們散發的魅力，就像我們看著舞台上的明星那般卻永遠不了解他們言行的真假與心態，但當某天他們也遇上了某個契機因而擁有同樣的轉變，看戲的就能知曉扮戲人的心情與立場，最後留給自己滿是諷刺的無奈一笑。只是，當一切都成了習慣而自然，起初的意義可能已經什麼都不是，僅存的不過就是癮頭，還有漸漸凋零染黑的肺與殘喘的呼吸罷了。

最後，抽菸變得什麼都不是。

一切回歸虛無，就跟青春逝去一樣自然。

成長，就是這樣。










ＰＳ：昨晚與 T.H. 相聊有感，今日在麥當勞又聽見旁桌一群高職生對抽菸一事高談闊論，對會抽菸的同學既褒也貶，讓我心裡百感交集啊。妳問我覺得妳是不是變了很多，對我來說，真的沒有。我只覺得這一切都很自然，因為我們不斷在歲月流逝中長大，而菸，只是一些人用來呼吸這世界的方式。我只是不希望，最後妳只能依賴它來呼吸，藉以緩和自己。

到一個空氣清新的地方更用力地呼吸，會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