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SAY] Misquiet

By Natalia C - 星期六, 7月 08, 2006

早上八點半了。阿瑪不是十一點要叫我嗎?照理來說我該躺在床上的。

我是躺了。忙著整理行李到天亮的我,應該是累翻了才對啊。不知道。我躺了,翻來翻去,嗅著自己頭髮噁心的菸味,雙眼一閉上就是一整個不安穩。

睡‧不‧着。

彷彿依戀著什麼一樣。想趁最後一段時間好好珍惜。

也許是因為醒來之後,十一點之後,跟大家吃完那頓飯之後,搭上2:46PM的復興之後,再次回到這裡,這個房間,看到這群我的寶貝,就是六個禮拜之後了。六個禮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共四十二天。可我從沒離開這裡這麼久。真是奇怪,一個不怎麼戀家的人居然會這麼不安?我思索著原因。是不是因為太習慣看到這些人了?還是……

還是我怕回來之後,會有什麼事情變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還是我怕不在的這六個禮拜我會無法參與他們任何一段回憶?還是我怕光是六個禮拜我就會不能自己地想念著……想念著……

……我怎麼變得這麼奇怪?這對以前的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的。

說不定這是一個考驗。測試我是不是變了。可我很想把每個我珍惜的人的照片一併帶走,即使它們都被鎖在我的硬碟裡。如果這是我的一場考試,那麼我是不是不該有這種念頭?

真的是神經病啊。明明只是六個禮拜而已。想這麼多幹嘛?

我不斷地思考自己是否忘了什麼東西,好怕行李裡沒有我人在異鄉時需要的東西。需要的,有些可能買不到。但是,買不到的東西,就帶得走嗎?

昨晚跟 Tani 聊了兩、三小時,她成了第二個知道秘密的人。原本這件事我已擱在心底打算誰也不提起,包括我自己,既然現在提都提了,就表示我又得再拿出勇氣面對了。Tani 說我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種態度,我也知道如此,偏偏我就是無可救藥的理性,所以老在虐待自己。沒辦法。因為我覺得這樣最好。但還是謝謝 Tani,讓我在出發前於台南的最後一夜,可以重新省思這個我逃避好久的事情。我做事確實很有衝勁,除了那件事情之外。不過我還是很高興。

六個禮拜呀。不安的是六個禮拜後的我會是什麼樣子吧。最有可能的應該是回來後根本一切都沒變。白癡如我想太多。其實,我希望有些事還是變的好。好比說我困擾很久的一件事。

九點了。腦袋轉著,依舊睡不著。是的,還是不知在不安個什麼鬼。一躺下就是一股憂慮煩躁侵擾。乾脆吃完飯每個人我都抱一下好了啦。

不過,明明才六個禮拜,我幹嘛搞得好像我要出遠門十八九年似的?

昨天有兩個人問我一樣的問題:「興奮嗎?期待嗎?」老實說我真是傻了。因為我知道要那樣才是正常的,偏偏我就是沒有興奮也沒有期待,聽到別人說「好羨慕喔」、「好有錢喔」更像被潑冷水一樣。被羨慕我沒有話說,因為我知道我已經比太多人幸運,因為我爸媽肯借我這筆錢讓我去開開眼界。但是我出國不是因為我有錢,也不是因為我爸媽有錢,我又不是出國去揮霍什麼的,更不是去渡假,我有我的計畫要做啊。再者,說這話的人請不要以為我是個可以喊出國就出國的小孩好嗎?個人認為我也努力過一陣子才會有這個機會!讓家人出錢我也很愧疚,因為我的夢我原本是想靠自己實現的。我確實很幸福,因為至少我家人願意支援我這次的夢想,我不喜歡被羨慕,但是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會笑而不答;可是,請不要再用「錢」來衡量我曾努力爭取的事情了……

我現在出發前的心情,就是充滿一股不安。就是這樣而已。

也許當我踏上異國土地那一霎那,我會開始興奮,會開始期待起接下來充滿新奇的日子,不過,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把那時刻的感受分享給每個我愛的人,把映進我視網膜的一切傳達給每個我珍惜的人,讓他們跟我一起感動,一起快樂地笑著。

我想,不管我在哪裡,都會想著這群人吧。長這麼大了,在我心裡份量這麼重的還沒幾個。

如果我做得到,能不能把我的感覺表達出來呢?就在啟程之前?如果我做得到的話。我很想。或許這樣就可以更坦蕩蕩地去旅行。把舊有的包袱丟掉,然後裝滿滿新發現回來。想流浪的心既然流不了浪,那麼身體總行吧。反正心不在我身上。我要把自己當成異鄉人,當一個月的異鄉人。

沒想到出發前我還是沒練到團。對於第二次面對在站上舞台之後隨即沉默的自己,真不知該怎麼辦了。大概要沉默到九月了吧。也許更久。這就是我的命運?每一次達到夢想之後,就無法 keep movin' on?我以為最後的那一站不是這裡。那是哪裡?……我也不知道答案哪。

好啦。先回家好好沉澱自己一個禮拜再說。

接下來的四個異國週,就好好征服、充實自己吧!最後一個禮拜就是收心操囉~之後我馬上就回奔到大家面前,把充滿電的我好好趁滿格的時候把該做的事情做好!

九點半了。至少閉個一個小時也好吧?在綠島都能做到了。















我會掛念著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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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時間,流浪把你帶到最嘈嘩的群眾裡;
 另一段時間,流浪帶給你最安靜冷沁的寂寞。
 你學著在極端的環境裡辨認那些美好的事物。
 遇見美好的事物,讓你滿足,給你下一次流浪所需的能量。
 慢慢地,流浪本身會變成一件美好的事物。』

     -- 楊照/Monday Cafe/聯合文學/P.140_流浪


『旅行最大的優點,就是可以像在雲端般生活著。
 面對生命有益的是,假期總有結束的時候,
 人總要降落地面,回到凡間,回到承受被生命雜務所綑綁。』

     -- 司恩魯/不同凡想/宇河文化/P.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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